国!”
见柳月眉不说话,她又道:“此事云霄哥哥也知情,他那般向着哥哥,定不会留可疑之人在身旁……”
“你不必说了。”柳月眉往后一靠,眼角又流下细细的泪水,悲声道,“以你哥哥的眼光,想来不会看错人。只是如今他被奸人所害,恐怕……”
江雪尧咬牙道:“就算他们查出百里哥哥的身份,要栽赃陷害,也得拿出证据!”顿了顿,又掩面泣道:“哥哥已经没了,还要什么证据……”
柳月眉将她搂在怀中,强忍眼泪道:“正因如此,我们才要为你哥哥讨个公道才是。莫哭了,现下你父亲不在,若你还如往日一般娇蛮任性,如何撑得起这个家?”
江雪尧知她心中悲痛不比自己少,却仍这般温言劝慰,心下又是一酸,好容易忍下眼泪,点头应道:“女儿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至深夜才劝着各自歇息。江雪尧才要出门,柳月眉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道:“雪儿,那孩子真名叫什么?”
江雪尧回身答道:“初。他复姓百里,单名初。”
这夜噩梦繁复,前一刻她还与哥哥游戏玩笑,后一刻天地日月忽然变了颜色,四周尽是火焰与刀光。她想叫他一同逃走,刚抓起他手,便见那只大掌倏然变为森森白骨,抬头看时,无数刀枪利刃刺穿他身体,飞溅的鲜血将她一身白裙染为血红。
他悲怆地望着她,身影愈来愈远,她拼命想拉住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沉入那片厮杀与血光中去。四周火光愈来愈盛,喊杀声愈来愈烈,将她的哭喊淹没其中,再听不见半点声响。
绝望中,忽有人在她耳旁焦急呼唤:“姑娘,姑娘!”
她猛地惊醒,衬衣已被汗湿大半。
原来是个梦。
窗外秋阳正明,落叶在池面被风吹得悠悠旋动,一如往常。她刚要抚胸庆幸,忽想起那梦中之景已然变为现实,不由得更为悲痛,捂着脸不住流泪。
方才唤醒她的梅香并不敢多劝,只哽咽道:“姑娘,相府派人传话,说是战报到了,夫人已在堂屋见了,说让姑娘过去呢。”
江雪尧一抹眼泪,咬牙道:“我知道了。”说着便起身下床,连衣服也不及换,只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便走。
才直堂屋门口,便听见柳丞相派来的心腹道:“……王上震怒,责令江元帅即刻回京,且命稽察院封锁搜查帅府,丞相力劝不得,只缓了稽察院行动,命我传话与夫人,速做准备。”
她心中一惊,忙迈入堂屋,只见柳月眉把手中茶盏往地下一摔,嗔目骂道:“昏聩!临阵换将乃大忌!碧玉公主一人在前线如何镇得住宁国大军?!”又冷笑道:“要查江府是么?好啊!尽管查!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来!一国忠良竟遭如此对待,可笑可恨!”
相府心腹不敢多言,见江雪尧进来,便拱手道:“另有一话,黄老将军与孙少将已回京中,怕不多时便请命速查帅府,届时柳丞相再难劝阻。话已带到,在下便回去复命了。”说罢退步出门走了。
江雪尧见柳月眉伏在椅上气喘不已,忙上前扶住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上竟要召回父亲,还要搜查帅府?”
柳月眉好容易顺了气,将手中一纸抄写的战报递给她,道:“你自己看罢。”
她接过战报低头细看,怎知愈看愈心惊,及至最后已是骇异失色,颤声念道:“……细作畏罪自戕,骁骑将军江天何暗通敌国谋反不成,已伏诛;副将耿云霄领兵叛乱,戮大将军孙宴及威虎卒三百,并叛军逃遁无踪……”
江雪尧堪堪念完,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柳月眉道:“他们如何污蔑你哥哥,我便不说了。这战报发于九月十五凌晨,正是前日你回来那天,云儿如何一夜便带了你哥哥回来,他也不曾同你说过么?”
“母亲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