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鹰听着,若有似无地点头:“我也这么想。”
她说完,直接迈步。
长长的腿从泥潭里拔出,踩在石板上。
污浊的泥浆顺着靴子流淌到石板上,模具触碰到泥浆的那一刻,宝相花重叠最密集之处、骷髅头的两只眼睛里,猛然迸射出两道红光。
光芒直奔着荀鹰的面门而来,速度极快,即便荀鹰在这些高手玩家中都属于反应快的,面对这光芒竟也躲避不开。
电光石火之间,她意识到这一点,再不曾强行躲闪,而是将长剑幻化出九道分身。
这些分身一一飞舞,围绕着她组成三道可攻可守的剑阵。
下一瞬,骷髅眼中的红光刺中他面门,却被额间飞旋的墨字抵消。
泥浆中无数怨魂冲天而起,却也同样被剑阵拦下。
雁筝暗道果然如此。
聂莞让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叫他看到这一幕。
然后看她如何选择。
所以才要带走鹤筑。
她已经明白鹤筑的秘密,也知道鹤筑知道了她的秘密。
两个人之间,已经有某种立场上的冲突。
但幽月寒显然不打算退步。
她不退步,没有人能逼她退,只能是他们两个背叛原本的立场,听从她的指挥。
明白这一点,她毫不犹豫打出手中竹简。
竹简于空中张开,其上的字迹一个个由黑变红再变金,变幻万端之后定格在“色即是空”四个字上,释放无量光芒。
光芒所过之处,怨灵的哀嚎化为长叹,随风泯灭。
荀鹰并不看她,只挥动手中长剑,一一刺中怨灵,面色越发沉重。
她也有些明白幽月寒为何如此安排了。
幽月寒说自己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机关,也不好奇,那绝对是假话。
她一定看出了古怪,也知道这古怪是荀鹰自己所不能降服的。
雁筝身上有能帮忙的力量,幽月寒有意要雁筝展示这种力量给她看。
也许是一种引诱,是为了之后更好地谈判合作。
但仅仅如此,好像还不够。
幽月寒必定还有别的打算。
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同样的话,鹤筑也在私信中询问,只是语气要不善得多。
聂莞看也不看他,将目光放在前方的异族神像上。
当然是要你们做出选择。
鹤筑一贯藏不住事,眼下却在面色变了几遍之后,咬定牙不承认。
我听不明白你的话。
你是监察者,我是罪人,这话够明白吗?
鹤筑彻底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你居然承认!
有什么好不承认的?还是说你觉得用旧人来称呼自己很不可思议?
鹤筑深吸一口气。
当然,人如果做错事,起码该有羞耻心。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更不是这个所谓的游戏能决定。
鹤筑冷笑。
你该不会觉得我能被你这样的话说服吧。这个游戏的确古怪,可是游戏之上的很多存在,是人类所不能企及的。既然不能企及,就应该承认它们的权威性。
眼下不能企及,并不是将来不能企及。这个游戏降临才多久,而它们在暗中窥视了我们多久?这样趁人之危的东西,你凭什么觉得它是权威?
鹤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在私信中发送消息。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人类察觉不到它们,是人类弱小。这些存在既然能够俯视人类,那必然有某些东西是值得学习的。它们的判断,必然也有值得参考的地方。
比如?
你是罪人,那个叫玛丽王后的女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