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莲教的大阵缓缓迫向战场,韩右辅满脸的怒火没有一丝消退,默默的生着闷气,心思也没再放在这场必败的战场之上,顿时便察觉到一丝异样:“金牛山那边……铳炮声似乎弱了许多…….”
没等他细想,一匹快马从身后泰山之中飞驰而来,一名白莲教头目直冲至韩右辅面前,急切的禀告道:“右辅!红营妖贼实在锐不可当,金牛山和粥店驿皆败绩,教主已经领着人马先撤走了,让小的来通知您,此战已无意义,请尽快撤军……”
“糟了!”韩右辅浑身一震,几乎要一头栽下马来,冲着旁边的头目大骂道:“你们做得好事!快!快鸣金收兵把弟兄们撤回来!快!”
这一次,再没有其他人反对,周围的白莲教头目皆是脸色一变,粥店驿被突破,他们就算能够打破红营防线搅乱红营后军也没有了意义,更别说粥店驿和金牛山的白莲教教军教众败退,他们若是继续纠缠,指不定就让红营干脆掉头来攻,就算能把红营南归的步伐拖住,他们这些人马也必然要全数损失在此。
如今局势发生了变化,正面的阻截已经宣告失败,当以保存实力为首要,最好就是放红营离去,保住这些精锐教军和青壮教众,然后再想办法沿路阻击、零敲碎打,大肉吃不了,咬下几块小肉来也不算亏。
鸣金之声很快响起,韩右辅轻轻喘了口气,看着远处白莲教的大阵猛然停下,心里头却忽然之间一阵阵狂跳,跳得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坏事即将来临。
就在此时,鸣金之声尚未结束,便被远处谷口处传来的唢呐声死死盖过,随即便是火炮的轰鸣声一齐怒吼,震得大地都在摇晃,韩右辅身子猛的僵直,呆呆的看着谷口附近喷涌出浓烈的硝烟,十余发炮弹在空中划过清晰的轨迹,一息之间,轰然砸进刚刚停住的白莲教大阵之中,炮弹落在坚实的地上乱弹乱跳、横冲直撞,顿时便扯下一堆残肢断臂!
白莲教的阵列并不紧凑,这些精锐教军也知道红营炮火犀利,自然不会排着紧密的阵形来白白挨炮,只是阵中的那些教众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的溃败之中回过神来,精锐教军又因为刚刚的鸣金收兵一时茫然失措,遭到突如其来的炮击,一时之间慌了神,赶忙各自避炮,整个阵列一下子便轰然大乱起来。
而红营的攻击接踵而至,大地又一次震动起来,韩右辅所在的小坡上,细碎的山石都在乱弹乱跳,密集的闷鼓一般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山谷处一彪红营的马队斜冲而出,在白莲教大阵侧翼拉开一条长线,趁着白莲教的大阵被火炮轰乱的时机,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直冲而入!
散乱的阵列抵挡不住红营骑兵的集群冲击,整个白莲教的大阵如同被刀劈过狠狠砍下一大块来,无数的教众和精锐教军混在一起仓皇抱头鼠窜,没有任何一丝反抗的勇气,只顾着跑得比身旁的同袍快,好让同袍的躯体去阻遏红营马队的冲力。
有些白莲教军反应还算快,迅速在头目的指挥下集结起来,试图用严整的阵列抵挡住失去冲力的红营马队、掩护败退的同袍重组,但红营马队根本不与他们纠缠,迅速拨马抽身,环绕着一个个白莲教的阵列策马奔驰骑射,他们并没有奢望依靠骑射就能打垮这些精锐教军的阵列,只不过是借此让这些精锐教军只能固定在原地组成阵列,然后成为后方炮队的活靶子。
炮队参谋很快就指引着各个炮组确定定位,这一次红营的炮队不再齐射,而是对各自选定的目标自由轰击,沉重的铁弹精准的砸进一个个白莲教精锐教军的阵列之中,这一次排列着密集的反骑阵形的精锐教军便遭到了巨量的杀伤,一发炮弹下去,顿时便能犁出一条血路,惨叫声和乱飞的残肢鲜血之中,白莲教的阵列又一次崩散。
炮骑配合,这是清军的拿手手段,步兵列阵被炮轰、阵散被骑兵冲,没有反制炮队的手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