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咒回世界的变化相似,被佛教以因果轮回覆盖的众多世界齐齐生出执念、妄心。
或是作为末法之节的无天、或是一只打上灵山的猴子、或是一尊披着袈裟的魔王、或是一尊静坐在白莲之上的妙女观音...
原始天王平静地注视着一切,既然佛门想要从道中独立,既然佛门想真正完成佛之象征,那又何必留恋昔日洪荒中的种种,又何必还要在这凌霄天中留下一条随时可以回归的后路。
不同于王母的一碗水端平,原始天王的手段要极端的多。既然佛门不认可洪荒的仙道,那便将佛门的所有影响从仙道中逐出,作为如今洪荒的至高,原始天王有这样的权柄和手段。
而失去了洪荒的相关力量之后,佛教的婆娑世界立刻失衡。没了洪荒的香火神道和因果轮转,仅凭佛门如今的轮回,还无法承载如今佛教。
更何况,那位试图窥见大师兄痕迹的道君还默不作声地在众多小世界中插了一手。
接引闭目,准提面色愁苦,但两位皆是一言不发。早在佛教脱离洪荒之时,两人便想到了这般结果。只是昔日的玉皇不在意,后来的王母不关心,这才让佛门一直维持着这种断断续续的关系。
如今洪荒符诏一下,佛教已然完全独立于洪荒世界观,成为了独立于多元宇宙的势力。但这种切割却与佛教预计的不同。某种程度上,如今的佛已然从道中别出,但被天尊逐出和自行消化了洪荒仙道的一切再将其别作诠释完全不同。
失去了仙道的力量,佛门如今的世界观正在崩溃。若非地藏王的法界从下而上撑起了所有,这婆娑世界怕是立刻便要崩溃。
但即使以地藏王苦行、功德,他也无法负载婆娑世界的全部。
接引缓缓闭目,一个留存于过去的梦缓缓铺开。在梦中,婆娑世界一如既往的运转,无数信众的灵魂以生前公果各自前往六道,主持一切的天人亦会因功德、业力的多寡而再入轮回。
佛门相信这样的一个世界,一个所有人在死后都将因生前所行而被统一评价的世界。不管是至高无上的天人,还是渺小的原虫,只要是生命,皆在这六道轮回中。
因果、循环、功德、业力、轮回...无数种世界观共同完成了佛这一意象。
只是,对于偏向心性领悟的佛门来说,佛这一意象从不固定。嬉笑怒骂、红尘滚滚的济公是佛;端坐庙堂,普度众生的如来是佛;六根清净,普度大千的菩萨是佛。
有资格定义佛的如来却并未强行将佛收束,他任由及佛门中的人互相辩论、互相驳斥,将自己心中的佛共同添至佛之象征。
但在接引之梦中,佛的象征却已然明确。觉悟者为佛这一最单纯的定义被佛教肯定。因而,在这梦中的婆娑世界远比现在繁荣,而是接引的梦境之下,现实与梦的分隔正在逐步淡化。
梦中的婆娑世界承担了现实婆娑世界的压力,但接引圣人的身躯正在逐渐淡化。在接引以梦境干涉现实时,他本人也在缓缓向梦而去。
这是接引昔日许下的诺言,也是他参与迷幻之梦的铁证。正是因为现实与梦境之间的绝对隔绝,曾经的迷幻之梦才能将阿撒托斯这位全能困在一道梦境之中。
七宝妙树缓了缓,它替代了地藏的法界支撑起了现在的婆娑世界。准提神色复杂,他注视着自己的师兄逐渐淡入梦境,注视着多元宇宙一切被佛教度化的世界再生波折。
“真耶,幻耶?佛耶,仙耶?”
随着准提的轻叹,他的身形与七宝妙树合一。婆娑世界立刻稳定,随着两位圣人的主动牺牲。多元宇宙的一切纷纷扰扰再无法再影响婆娑世界本体。
婆娑世界中,各处净土皆有佛光乍现。唯独燃灯佛、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观世音菩萨、惧留孙古佛这五位所在之处却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