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带着陈腐气息的阴风,悄无声息地贴在了晏清的后颈上,仿佛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鸡窝头室友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样,还在那喋喋不休:“哎呀,别啊!百年难遇啊晏清!说不定能拍到什么有意思的现象呢,哥们儿就靠这视频火了!”
“说了不去,”晏清强行压下后颈的冰寒气息,翻了个身,背对室友,顺势避开了那几乎贴在他脑后的“东西”。
整个头闷在枕头里,显得更加不耐烦,“我头疼,要睡会儿,你们自己去。”
晏清闭上眼,所有感知提升到了极致。
晏清魂体的强大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蔓延开来,清晰地“看”到一个模糊的、颈部有着明显勒痕的白影,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俯身,几乎将那张青白色的脸贴到了他的耳边,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似乎在判断他是否真的看不见。
室友似乎终于察觉到晏清情绪不高,嘟囔了一句“行吧行吧,那你睡吧,错过好戏可别后悔”,说完,跟着其他室友一起出门了。
宿舍门“砰”地一声关上。
刹那间,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那玩意没走。
它不仅没走,反而得寸进尺。
一只冰冷彻骨、僵硬得如同枯枝的手,缓缓地搭上了晏清露在被子外的肩膀。
刺骨的寒意穿透薄薄的衣料,几乎要冻僵他的血肉。
晏清心里咯噔一下。
这开局真是绝了。
中元节、血月、月全食buff叠满,还一来就吸引了个看起来怨气不小的地缚灵。
装看不见这招,看来效果不行,瞒不过这个地缚灵。
这怨灵执念很深,或者说,他对它的“注视”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吸引。
不能坐以待毙。
那股阴寒彻骨的气息几乎要钻进骨髓,枯枝般冰冷僵硬的手指正缓缓施加力量,试图将他的身体扳过去。
“没完了是吧?”晏清有些不耐烦了。
不给面子,非要闹腾是吧,那就送你归西。
晏清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惺忪睡意被锐利冰冷的锋芒取代。
几乎在同一时间,晏清搭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地一动,一张黄色符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指间。
符箓上的朱砂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层微不可见的灵光,蕴含着至阳至刚的毁灭气息。
那俯身在他上方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恐,搭在他肩膀上的鬼手猛地想要收回,扭曲的身体也试图向后飘退。
太晚了。
晏清甚至没有转过身,只是手腕一翻,指尖夹着的灭魂符如同烧红的烙铁,精准地、轻描淡写地反向拍在了那只冰冷的鬼手上!
“嗤——!”
仿佛冷水滴入滚油,又像是腐朽的布帛被瞬间点燃。
一声极其短暂尖锐、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凄厉嘶鸣猛地炸响,又戛然而止!
符纸触及到对方双手的瞬间,刺目的金红色光芒爆闪了一瞬,那白惨惨的身影连挣扎都来不及,瞬间溃散、消融、化为一股青烟,连同那股令人作呕的阴冷腐臭气息,一同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点渣都没剩下。
寝室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窗外同学们对血月的惊叹喧哗隐隐传来。
晏清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指尖的符纸也已耗尽力量,化作一小撮灰烬,被他随手抖落。
他拉了拉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眼,嘴里不耐地咕哝了一句,这次是真带上了几分睡意:
“清净了。”
这是一个中元节当晚,诡异全面复苏的故事。
中元节当晚,蓝星突发罕见的血月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