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 白天做白日梦,很合理(2 / 6)

礼部尚书要致仕,自然会下章仔细询问。

最后被教训的不见得是高启愚,而是他朱常治。

朱常治这活儿,干的太糙了点儿,陷入了被动,这不能怪他,他才十三岁,这种君臣之间的博弈,他还是第一次接触,没有经验,理所当然。

“孤德凉幼冲,对官场的规矩不是很懂,仔细想想,还是高先生说的有道理,那这件事,就报闻父亲决定是否追欠。”朱常治倒是十分干脆,以自己年纪小,德行修的不够,承认了自己错了。

他是太子,除了面对父皇的时候,他的容错,趋近于无限大,这次没做好,下次再来,这天底下,能奈何他的人,只有父皇。

很小很小的时候,朱常治就知道自己是天生贵人了,那些伺候的小黄门、宫女们,在他身边,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唯唯诺诺谨小慎微。

“谢殿下。”高启愚站直了身子,他爬了半辈子,去泰西、出使倭国,出生入死,他给大明立过功,太子还为难不了他,不能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儿。

申时行看了高启愚一眼,而后二人拱手告退。

出了通和宫御书房,申时行拉住了高启愚左右看了看,才低声说道:“咱们说话,就不绕那么多圈子了,太子的意思,可能是陛下的意思。”

高启愚摇头说道:“如果是陛下的意思,那就由陛下来说,而不是由太子来说,既然是太子说的,我就当是太子自己的意思。”

“你这不是糊涂吗?”申时行一摊手说道:“就算是太子自己的意思,陛下知道了,也决不会责怪太子,那太子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我是陛下的臣子,不是太子的臣子。”高启愚再摆手说道:“错非是陛下说的,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看你,陛下怎么开口?你让陛下亲自说出来,这不是陷陛下于不义吗?”申时行面色一变,又低声嘱咐道。

高启愚想了想,摇头说道:“我是陛下钦定的礼部尚书,是大臣。”

高启愚是皇帝的臣子,也是大明的臣子,他为皇帝尽忠效力,也为大明鞠躬尽瘁,皇帝真的要他做那个替罪羔羊,也不应该是让太子来传话。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这话简单易懂,清晰明了。

“哎,罢了罢了。”申时行甩了甩袖子,不再多谈。

高启愚不是靠媚上幸进,走到了礼部尚书的位子,他这一步步走来,都是脚踏实地,甚至好几次,高启愚还踩了他申时行两脚。

申时行和高启愚离开了通和宫御书房,申时行思前想后,最终动笔写了一本奏疏,这本奏疏内容,建议太子朱常治奏闻圣上处置。

高启愚不肯主动扛这个责任,只有申时行这个首辅去做了,他是面面俱到的性格,他万事求个周全,可是别人都周全了,他自己就不能周全了。

申时行看着写好的奏疏,终究是叹了口气,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封好后,送往南衙。

朱翊钧收到了三本奏疏,第一本是太子转呈仓场总督的奏疏。

朱常治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觉得无规矩不成方圆,欠的就要按年起运入京,若是不送,日后这种欠账会越来越多,最终导致朝廷财政败坏,但考虑到天变,各地所欠,都是田赋,按制减免,以示圣上怜爱万民之心。

申时行则写了本古怪的奏疏,说了一大堆,意思是,这本奏疏,因为不在监国太子职权范围之内,而且司徒在松江府,所以他对太子说,让太子转呈御前。

第三本奏疏,则是高启愚写的。

高启愚把通和宫御书房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说给了皇帝听,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无论是太子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他高启愚都不能做,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矛盾,他一个不入阁的礼